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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團活動區 => 笨哈的圖書館 => 網團活動區 => 眾神垂憐 => 主题作者是: 炼金术士卡莉 于 2019-12-01, 周日 17:54:29

主题: 【PF2-灰烬年代】灰烬之年的白龙|斯诺缇娅个人视角团报小说
作者: 炼金术士卡莉2019-12-01, 周日 17:54:29
登场角色

哈瑞尔•马特罗(守序中立 地狱骑士邑从)
身材精壮高大的半精灵男性,有着一副成熟硬气的面容,干净利落的棕色短发和脸上一撇修整得一丝不苟的胡须透露出他严谨认真的性格,而军服上隐约可见的长枪骑士团徽记则暗示了他与地狱骑士之间的某种联系。
尽管他办事认真而周全,却总在应得的利益上斤斤计较,和各种各样的人讨价还价成了他冒险生涯中时常出现的场景。不过,他在面对敌人时便会展现出军人冷酷无情的一面,为求得胜利无论是自己还是他人皆可做出牺牲。
不知为何,小镇上熟识他的人似乎都对如今俨然一丝不苟的他嗤之以鼻,仿佛过去他曾犯下什么让人铭记一生的过错一般。
即将迎来属于自己的骑士试炼,为此请假返回了家乡,参与一年一度的英雄召唤。既是放松心情,也是为未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斯诺缇娅(混乱善良 白龙血脉术士)
格外引人注目的乌尔芬少女,无论是一头飘逸的长发还是两道温婉柔软的眉毛,皆是如雪一般令人印象深刻的白色,而淡蓝色的瞳孔里则是隐隐流转着某种超然的暗淡光芒。抛去这些非凡的特质,她相较年龄而言过于姣好的身材和乌尔芬少女特有的高挑与靓丽同样惹人驻足。
她个性开朗而率直,却从不避讳谎言,似乎对她来说,玩笑和说谎之间只有一道十分模糊的界限。她也毫不掩饰自身的非凡特征,直言这是巨龙的馈赠又或是诅咒,全然取决于外人如何看待。当然,对于自身的美貌,她更是乐享其成,绝不介意使用它来给自己挣得一些乐趣或外快。
她总是自称斯诺缇娅,而当别人问起她的全名时,她挂着笑容的脸上会闪过一丝难得一见的阴霾。
从遥远的北方向着南方漫无目的地旅行,也许是旅行之神的指引,又或许是巨龙血脉的感召,她恰好停在了这个等待英雄的小镇。

妮卡•乔斯林(混乱善良 炼金术士)
好奇心奇重无比的地精女性,对其他种族的人来说,她完全符合一般人对地精的印象:小巧的身材、大大的脑袋、绿色的皮肤,当然,还有满眼的疯狂。实际上,这些都是偏见罗织而成的假象,妮卡的容貌在成年地精里虽然算不上惊为天人,但也是姣好出众了。至于那所谓的疯狂,其实只是开朗、热情和乐观在歧视的目光中呈现的异化——真正的疯狂哪里是从眼神中就能察觉到的呢?
比起其他饱受歧视的种族,地精可谓是非常乐观,而妮卡更是其中可能是最为乐观的那一个——她从不在乎歧视,而且几乎能与任何人友好相处,倘若对方乐于尝试她的发明创造,那就能成为绝好的朋友。她还有着一般地精少有的分忧解难、替天行道的精神,倘若命运足够公道,她一定能成为一位地精英雄。
不过英雄的路注定坎坷,大多数人需要面对强大的敌人,而妮卡要面对的东西更多,并且是来源于她自己:近乎偏执的好奇心,惹是生非的炼金术。好在,她的好奇心永远不会给她自己带来灾难(别人就不一定了),她的炼金术虽然带着炼金术士们惯有的狂乱特质,却总能在危机关头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当英雄的召唤响起时,恰好追逐着自己的过往而来到此地的妮卡,也悄然踏上了命运铺就好的英雄之路。

塔兰•卡伊达(守序善良 莎琳圣武士)
庄严肃穆的半兽人男性,沉着坚毅的面庞上看不到半兽人常有的狂躁与焦虑,刚强粗犷的身躯上却笼罩着一股静谧的神圣氛围。他看待事物的眼神偶尔会流露些许风霜,但很快就会重归平静。若手头无事,他便时常祈祷,将自己的武器、盾牌还有盔甲保养得完好如初,同时不忘精进自己的技艺。
看起来有些严肃的他实际上并不总是安静沉默,在为人世善行尽一份力时,他总会细致地询问他人的需求,并为自己偶尔暴露出的粗鲁嗓音感到抱歉。在他的身上很少见到刻板印象中的圣武士常有的固执,只是在与他人妥协时,原本不带情绪的嘴角却总会挂上一丝苦笑。
作为艺术之神的圣武士,他看待客观事物的方式与常人也有些许不同,尤其是在被多数民众视作暴君的地狱骑士身上。他认为地狱骑士的手段残暴异常,但他们身上却存在着与魔鬼所代表的邪恶秩序对抗的力量,而在纯粹秩序的映射下产生的地狱骑士战甲,则具有一种别样的艺术之美。
追寻着某人在他历经风霜的记忆中留下的足迹,以及地狱骑士们留下的遗产,遵从圣武士捍卫苍生的宏愿,他来到了这个呼唤英雄的小镇。
主题: 第一章:命运的相聚
作者: 炼金术士卡莉2019-12-01, 周日 17:55:14
自远离风雪的那日起,我从来不知我将去往何方。
马蹄踏过湿润土壤带来的沉闷声响,和那不似北地的和煦日光,让这趟暧昧不明的旅途变得缓慢悠长,令人想要合上双眼造访一趟梦乡。
本想在恍惚的梦中一探沿途瑰丽的景象,浮现在眼前的却仍是冷雾缭绕的故乡。
自我离家的那日起,从来不曾梦到过面带笑容迎接风雪的时光,永远只有那一双双惊惶失措的双眼,将我团团围在一抹猩红与雪白交织的雪地中央,而低下头的我,只看见一对沾染着鲜血的温度,却依旧冰冷的利爪。
还有映照在掌心的瞳孔中满溢而出的迷茫。
“喂——喂——”
铿锵有力的呐喊声如同有形的波浪,将眼前的一切翻搅成不辨黑白的灰色,在头脑中泛起一片怪异的钝痛,直到一缕刺目的光芒照入这片模糊的灰色,一切才渐渐消融于白昼。
下意识地按着脑袋,强忍梦醒时的眩晕感,我睁开双眼。
笼罩在光晕中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马车停在了一座人潮涌动的小镇,行走于街道上的人们神色各异,却步伐一致地朝着某个方向前进。
坐在车头的马车夫满脸汗水,目不转睛地望着我的双眼,维持了十几秒的对视后,他朝着我招招手。
“看来您醒啦。这位女士,您付的钱只够我送您到这了。这里是附近唯一的落脚点,您要是想再往别的地方去,可以雇另一辆马车。”
说完,他跳下马车,开始招呼聚集在驿站的壮汉们搬运车上的货物。
“你不去下个地方吗?我还有足够的旅费可以付给你。”
“我得清点货物,然后安排下个送货地点,之后还有…您应该不想听这些废话吧?总之,我得驻留一阵子,您要是不急,到时候也可以雇我。”
他先是一脸抱歉的低头,然后立即摆上一副讨喜的微笑,搓了搓手双手,又接着忙活自己的事了。
我点点头,算是回应他的礼貌,顺手拿起背包走下马车。
这里虽然热闹,不过一眼望去并没有能引起我兴趣的东西,不过,倒也是个适合短期工作挣点未来旅费的地方。
在心里定下一如既往轻率的旅行计划,我绕到马车前头,从前胸和衣物间的缝隙拿出一枚银币,准备请车夫照顾照顾我下次的旅行。
“嗯…那是地精吗?”
在匆忙的人群中倏然看到一个矮小的绿色身影,有大大的脑袋和长长的耳朵,符合我印象中地精的模样,不过也有可能是绿色的侏儒。
“啊?哦,大概是吧。附近有个友好的地精部落,不过很少见那边的地精会来城里。”
那位地精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身形一矮便融入了人群之中,再也找不到踪影。
“那地精八成是要去参加英雄召唤,你看人都往那边走了。”
顺着车夫拇指所指的方向,我注意到那些形形色色的人,身上大多带着各式各样实用的装备,衣物也好似经历过不少风霜,上面还残留着血液之类的污渍,正所谓冒险的印记。
“英雄召唤是什么东西?”
“布里奇尔镇的传统,每月召集一次冒险家来协助处理镇上的大小问题并付给他们合理的报酬。您看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那确实是个赚快钱的好法子,不过…”
那车夫欲言又止,但我也大致能猜到冒险家在倒霉时会遇到的状况了。
“偶尔会死对吧,谢谢你的忠告。”
没必要为这样的事情耽搁自己的旅行,虽然过去一看也无妨,眼下还是先把之后的旅行预定下来吧。
我捻着手里的银币,准备把它抛向那位车夫,顺便再说些漂亮话让他把之后的行程安排稳妥。
一股冰凉彻骨的感觉却在这时毫无征兆地窜过血管,仿佛血液在一瞬间成了永不消融的寒冰。
“唉唉,又是这股讨厌的预兆…”
手中的银币应声抛起,顺着车夫诧异的视线,旋转着落回丰满的间隙。
也许是血脉中的先祖有它自己的想法,又或者只是偶然的躁动与多疑,我总会在那股寒流引起躁动时驻足于脚下的土地,哪怕这片土地我从未到过。
然后我会等待,等待某个有着巨龙之兆的事件找上门来,有时候我也会想,我是否正是为此才会漫无目的地旅行呢?
故作无奈地扯着前额的头发,我抛下不知为何咽着口水的车夫,融入涌动的人潮。

人潮的终点是一家挂着招牌的大酒馆,几名侍应生招呼着不断进出的冒险家们,为他们递上廉价的酒水和食物,并收取一点点象征性的费用。
法师的恩惠…真是直白亲切的名字。
之前和一位看起来博学多识的路人搭讪,他红着脸告诉我英雄召唤的意义,以及这间为冒险者服务的酒馆的由来。
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十分含糊,结果英雄召唤的意义我完全没听清楚,兴许就是为镇上居民提供方便同时也给冒险家们工作机会的传统吧,而这间“法师的恩惠”则是为了纪念当初拯救了小镇的法师。
换句话说,因英雄而生的城镇至今仍在呼唤英雄的来临。
就是这样一个童话一般的故事,不过,是我喜欢的那种。
旅途中听闻的故事,既能给无聊的长途旅行带来些许慰藉,又能成为未来梦境中不可多得的佐料…虽说我梦到的东西很难有什么新花样,不是老家就是巨龙。
丢掉多余的胡思乱想,我抱紧自己的背包,像普通的冒险家一样步入这间喧闹的大房子。
不管在哪里都要谨防三只手的小人,这可是我自己做三只手时的经验…人们的警惕性比他们自己想象的还要低得多。
一踏进酒馆内部,震耳欲聋的喧嚣声淹没了一切,各式各样的冒险家挤在磨损严重却干净整洁的酒桌旁大谈着未来的畅想或是打发时间的笑话,空无一物的酒杯和餐盘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肉香与酒香,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气味,无处不在刺激着踏入者的感官。
一股让人忍不住要掏钱消费的气氛,连我的钱袋都有些蠢蠢欲动了,在钱被我无意识地花出去之前还是有意识地好好摁着钱袋吧…咦,那边那张桌子居然完美地空着。
在我视线的左侧,一张四人圆桌大大方方地立在那里,桌面上干干净净,没有空掉的餐盘或酒杯,而桌旁能见到一位身穿精钢铁甲的高大男性的背影,他双手交握,似乎在沉思着某些事情。
不知为何,一股肃穆却又古怪的氛围笼罩着那张圆桌,周围的冒险家都自觉避开,连侍者都只是礼貌性地询问几句是否需要酒水便默默离去。
这样奇异的景况正是不寻常之事的开端。
心里带着几分期待,我甩开那几个突然十分殷勤地想要邀我入队吃饭的冒险家,快步靠近那张桌子。
还没走几步,我就差不多发现了没人愿意靠近那张桌子的原因——旁边坐着的是一位面露獠牙的半兽人,而他的身上却散发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神圣氛围,二者之间产生的强烈违和感让一般人退避三舍。
那些人可真没有眼光,这身精钢铠甲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再看那把长剑和那面盾牌,全都是军队的制式武装,只有受过军事训练的人才会带着这样的装备,跟着这样的人才有可能在真正危险的冒险中活下来呀。
如果我不是早早从家里离开,说不定也会得到这样一套铠甲,配上一把锋利的战斧,身高也会比现在更高一些吧…
那名半兽人并没有因为我的靠近而显露出抗拒或厌恶的神色,反而很有涵养地朝我点头示意,一只手将凳子从桌底抽出,大大方方地摆在一旁,我当然没跟他客气,直接一屁股坐上去。
还没等我坐稳,桌子对面传来凳子耸动的声音,随后一个绿色的大脑袋从桌底下钻了出来。
“嚯嚯,我的好队友们,咱们都恰好坐在一张桌子边上了,不如就原地结成一支队伍吧?有句话用通用语怎么说来着,对,相逢即有缘嘛。”
她手扶着桌子,轻快地跳到凳子上,一身闪闪发光的皮甲上挂满了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和脑袋一样大的脸上同样挂着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她的嗓音洪亮却不尖锐,有种刻意而为的柔和。
哎…这不是下马车时见到的那个地精吗?
她的盔甲很有特点,虽然只看了一眼,留给我的印象却比那些尴尬地搭讪的冒险者要深得多。
“我叫妮卡•乔斯林,爱好是摆弄这些厉害得不行的瓶子,你们见识过后就知道有多厉害了,怎么样?那边那个姐姐,你看起来什么都没带,但是据我所知这样的人才是最厉害的,你都会些啥呀?”
看到旁边的半兽人保持沉默,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自称妮卡的地精把话头抛向了我。
“咦…我吗?我叫斯诺缇娅,平时依靠着魔法作战,所以不需要额外的装备。话虽如此,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带啦。”
还是有带几张卷轴和药水的,但是这些东西特别金贵,旅行家们有一句俗话,财不外露…有必要的时候再拿出来吧。
“喔喔,你是位施法者,妮卡我记住了!这位大家伙又如何,我有看到你的长剑和盾牌,那可不是一般人会用的好东西,你肯定也很厉害吧?”
被妮卡指名的半兽人微微颔首,端正了姿势,一开口就是一道响亮却优雅的嗓音。
“我是塔兰,卡伊达,你们可以称我为塔兰。如你所见…我侍奉艺术之神莎琳,为捍卫世间的美与善而成为她的战士。”
塔兰展示了他的长剑,剑柄上镌刻着莎琳的圣徽。
难怪身边会弥漫着一股神圣氛围,原来是个圣武士?
我不是很确定地精和圣武士哪个更罕见,但是在说这种话之前,血脉里流淌着巨龙魔法的乌尔芬人搞不好同样罕见。
“没想到大个子塔兰是位圣武士!快跟我说说,圣武士都是咋当上的,平时都做些啥呀?”
妮卡看起来好奇心格外旺盛,不停对塔兰刨根问底,塔兰倒是应对自如,只透露必要的信息,对于和自己的过往相关的部分全部略去不谈,只是略微提到一些战斗的经历,好厉害的话术。
果不其然,满足了关于圣武士的好奇心之后,妮卡就转向了我——
“也不是法师啦,就是拥有与生俱来的魔力的那种人。”
“过去的事情?硬要说的话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事迹,不过是冻掉了某些手脚不干净的人的手脚啦。”
“魔法的理论…我不知道哦,对我来说就是心想事成一般的力量。”
妮卡一连串的提问里有一些直指本质的问题,然而大多数都是不着边际的发想,我当然是…随便应付一下,很少见到好奇心如此之重的人,我不太确定认真回答的话会不会被追根究底。
但是,也有可能是因为回答得太敷衍,不着边际的东西才会越来越多。
在我和妮卡一唱一和地继续着愈发缺少营养的对话时,桌子上伴随着咚的一声响便多了四个装得满满的麦酒杯。
原本还以为是哪位侍应生送来的酒店赠品,视线往上一抬时,出现的却是一张干净利落的军人脸孔,嘴唇上那一撇经过仔细修剪的胡须格外惹眼,让人几乎忽略了那双比一般人要修长和尖锐的耳朵。
“诸位,我有一个提议,不知你们可愿一听?”
他用手臂撑着桌子,脸上扯起一个认真却又暗含算计的笑容,眼睛用力地朝着在座的每一个人看了一眼。
“是什么啊?”
对这种突然上来搭讪,口中说着“我有一个好点子”的人通常需要特别警惕,不予理会比较好。
本来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旁边的圣武士塔兰的眼神里透出一股非同凡响的积极与热情,或者叫…狂热,于是我抢先把话头接了过来,免得待会对话又发展到奇怪的方向。
哎,愿莎琳能明白他那眼神意味着什么。
“这张四座圆桌正好欠缺最后一个位置,让我加入来为你们领路如何?要想在英雄召唤中赢得先机,一个土生土长的当地向导是必不可少的。至于我的实力,我相信你们心里已经有数了,就像我为什么在众多冒险者中选择了你们一样。”
远比一般印象中的半精灵要坚实干练的身材,还有那明显经受过大量训练而固化为习惯的、毫无破绽的站姿,他看起来的确像是个真正的军人。
 “其实我们也才刚刚认识而已,你不介意这种没有磨合的团队的话,加入也没什么关系。”
妮卡发出“又有新伙伴啦!”之类的欢呼,而塔兰依旧正襟危坐,只是朝他行了一礼。
其实,不论圣武士那种眼神算不算心里有数,妮卡很明显心里完全没数,你真的要加入的话,待会我要祝你好运啦,这位先生。
“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合作无间,我是哈瑞尔•马特罗,小镇医生的儿子,长枪骑士团的骑士邑从,正在等待一场属于我的冒险,和一场属于我的试炼。这几杯酒就算我请你们的。”
似乎是想让我们别太紧张,他很随性地坐在最后一张凳子上,拿起一杯麦酒开始品尝。
妮卡很快把谈话的重心转向了哈瑞尔,就像之前追问塔兰和我一样,开始对他刨根究底,而他令人意外地知无不言,坦率地讲了一些自己的过往。
他在小镇上的经历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不过他从属的长枪骑士团倒是值得一提。
“我所在的长枪地狱骑士团以猎杀威胁文明的野兽为己任,当初我也正是为此而加入其中,虽说还未真正参与过一场狩猎,但平日那些严苛的训练可不是开玩笑的,即使是我这样的新兵也足以应付大多数普通怪物了。”
谈到这里,哈瑞尔十分自满,而塔兰适时插入了几个关于地狱骑士们的理念、处事原则的提问,在问这些问题时,他还两眼发光…妮卡在一旁听得入神,而我倒是不太理解这种原则和理念的讨论啦,只从他们的话语交锋间听出地狱骑士是个不惜以极端手段捍卫秩序的组织,只是“极端”这个概念对于每个骑士团来说都是不同的。
长枪骑士团的极端,或许就是不择手段的猎杀恶兽吧,说不定巨龙也包括在内…嗯,我也包括在内吗?因为他还没一剑刺过来,所以我想我大部分应该还算个人吧。
“对了,小镇之外就有一座属于尖钉骑士团的地狱骑士堡垒,虽然它废弃已久,如今已被大黄蜂部落的地精们所占据。”
哈瑞尔在谈到小镇的风土人情时,列举了一番城外值得一看的冒险地点,而就在他提到地狱骑士堡垒的刹那,我看到妮卡和塔兰都露出了那种渴求的眼神。
“地狱骑士的堡垒,确实有探究一番的价值。”
“大黄蜂部族原来是在那里,我们一定得去看看才行!”
“啊…嗯…有机会的话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
怎么回事,只有我一个人完全没有目标吗?
一边附和着大家的话,我低头尝了尝酒杯里的麦酒,一股让人喜欢不起来的苦涩口感,而且这已经是店里最高级的那种了。
虽说大家眼里的乌尔芬人好像都很嗜酒豪迈,可我离家好几年,早就没那种习惯啦,而且一般来说,看到可爱的女孩子,不是应该请比较甜口的酒吗?
我把麦酒推到一边,和三个人一起打发了上午的时间,直到烈阳当空,酒馆里的人流逐渐减少,大家才起身宣布自己还有事情要办,约定好下午在小镇的议会大厅集合,在那里,将会发布与英雄召唤有关的任务——听说正是来自大黄蜂部族的求援。
妮卡兴奋得手舞足蹈,而塔兰一如既往的沉静,哈瑞尔则是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质量超群的小队而自满。
站在酒馆的门口目送他们为各自的事务离开,我又转身折返了回去。
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镇上有一座黛丝娜的神殿,待会就过去祈祷一下好啦,虽然我不是虔诚的信徒,可是作为旅行家,寻求女神的庇护仍是必要的。
不过现在嘛…
“老板,有没有果汁啊?”


主题: 第二章:英雄召唤
作者: 炼金术士卡莉2020-03-07, 周六 02:06:45
果然,我还是完全不习惯神殿那种虔诚的氛围,哪怕它侍奉的是黛丝娜这样宽容的神祇,内部的装潢也简朴至极,实用至上。
风尘仆仆的牧师们专心致志地做着自己的事,为每个心怀疑问或寻求慰藉而踏入此地的人诠释他们的信仰以及旅行的建议,至于像我这样只是来求个好兆头的家伙,他们虽然和善,但除了三四句寻常祝福之外也不会想要花费太多的精力在我身上。
我在长椅上闭着眼睛端坐了一会儿,心里念着些常见的祷词,算是对天籁之歌奉上敬意,可在祷词念完之后,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单纯地觉得马上离开很不礼貌,就漫无目的地坐在那里看各式各样的人进进出出。
既然是黛丝娜的神殿,会来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是对旅行抱有热忱的家伙,他们总会和牧师谈到自己旅行的意义和目的,我很喜欢听别人谈这样的话题,可自己却从来不想参与其中。
旅行通常来说都是有目的地存在的,天籁之歌的信徒们会希望在旅途中发现各种各样的美景甚至惊为天人的奇迹,而这样的人也更容易得到女神的庇佑。
可惜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旅行,我大概只是一边走,一边等待命运把我摆在应有的位置上吧,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一种目的。
待到窗外洒进来的阳光变化了角度,我琢磨着也到了该和那几位结交不到一个小时的朋友们会面的时间了,便起身离开教堂。
随波逐流倒也不坏,遗憾的是,或许是因为这样不虔诚的想法,女神从未光顾过我的梦境,任凭那些让人心烦意乱的记忆和幻象一再重演。
不过,谁又能说那些梦境不是女神给予我的某种指引呢?命运本来就是捉摸不定的东西呀。
旅行教会我的东西就是乐观地看待当下的境遇,然后解决办法和应对方式自然就应运而生了,比如说,现在跑去和他们会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可以交给队伍里脑袋比较清醒的人烦恼啦。
带着乐观的心态,我穿过逐渐聚集起来的人群,从小道赶往预定要举办英雄召唤的议会大厅。

穿过两条不长不短的小巷,道路的尽头就是议会大厅,可是我却已经提前和那几位朋友会合了,大概他们也觉得从小道走而不是挤过人群是个不错的主意。
最先遇到的是那个叫妮卡的地精,准确的说是她遇到了我。
她毫无预兆地从我身后出现,脸上的表情既兴奋又透出一点担忧。
“这镇子上的救济院可真是不得了,这年头已经很少见能让人们互相帮助好好吃饱的救济院啦,就是管事的那个家伙总是没什么好脸色,没让我直接帮忙。不过他说之后我可以去后厨露一手,我在厨艺上可是很有一手呢!就算是残羹冷炙我也能让它们变得跟山珍海味一样好吃!哎,可是不管咋看那个救济院人都不够用,为啥要拒绝呢?要是这些在广场上聚到一起的家伙们都拉去帮忙,问题一下子就能缓和不少,大家偶尔也能给小朋友们当个‘英雄’啦!”
她把刚才在小镇救济院的遭遇说了一遍,言辞之间洋溢着热情,语速很快却又不失条理,让我这个随性而为的脑袋一时之间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追问了她几个诸如“救济院在哪里”“你去那边做什么”之类的基础问题并收获了几个白眼之后才弄明白。
“嚯,没想到你对这方面的事情还蛮上心的,炼金术士也会有除了鼓捣研究之外的生活情趣吗?”
“你这叫什么话,我的大研究和小宝贝们都是拿来解决问题和帮助人的!生活就像坐在破烂的马车上,偏偏驾车的人技术还很差,于是就难免有颠簸不平的事情,这时候就得靠自己的智慧渡过难关啦。”
“这倒是没错,那种马车坐过之后屁股和脑袋都会变得好痛,不过运用智慧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吗?我一般都是直接把车夫开除了换一辆舒服的马车耶,就是挺浪费资金的。”
妮卡听到我这句话立马又给了我几个白眼,这是干嘛啊。
我这是旅行经验,我坐过的烂马车绝对不比你少吧?
不过,在她听到我说自己很闲,下次要帮忙的话可以带我一起去这样的话之后,又马上变得雀跃起来,嚷着“这次可算是找到靠谱的人咯”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头,没走几步就和穿着精钢铠甲的塔兰撞上了,于是把和我说过的那些话对着塔兰又重复了一遍。
塔兰在听妮卡的讲述时,周身笼罩的氛围和我之前在神殿里见到的牧师非常相似,加上他的圣武士身份,我猜他应该和我去了类似的地方,只不过他在神殿里要做的事情或许更神圣,更有实感吧。
听完妮卡的讲述,一身肃穆的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是觉得这件事很棒,还是觉得这件事很沉重,又或者说觉得这件事他可以帮忙呢?
“别只是点头呀,你要趁着有时间的时候和我们一起去那边帮忙吗?”
我凑到他身边眨了眨眼,却意外地发现他的表情很凝重,让我和妮卡都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下去,生怕这件事触动了他内心什么不好的回忆。
塔兰最后什么也没说,只不过从他坚定的眼神里看得出他有在思考,而且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我们一路沉默着往前走,就在我想着要不要讲几个笑话活跃气氛的时候,哈瑞尔打招呼的声音远远地从小道尽头的出口处传来。
他双手抱胸靠在出口附近的墙上,一见到我们靠近,就挺直身子,伸出一只手挥了挥示意我们过去,好像早就预料到我们会从这边走而等在这里了。
“嗯,准时抵达,这是个好习惯。”
他赞许地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嘴唇上的一撇小胡子都跟着抖动了起来。
我仔细看了一下,他身上的装束比之前第一次见面时还要整齐划一,实用至上,充斥着不近人情的冷酷味道,如果说之前那样是军人素质的体现,现在这样我就不知道是不是地狱骑士对于秩序的强烈偏好带来的结果了。
我扭过头上下检视了一遍塔兰的装束,精制的盔甲上留有不少捶打的痕迹,不过保养和维护得相当细致,用巧妙实用的装饰掩盖了原本存在的伤痕,有种别样的美感。
还好还好,塔兰还算蛮有情趣的,要是哈瑞尔这种风格的家伙有两个的话,我怕我自己会因为受不了而中途逃跑。
妮卡完全没在意这种细节,反倒问了一句“哈瑞尔你咋看起来不太开心啊?”,这时我才看到哈瑞尔眉宇之间暗藏愠色,不过看之前塔兰对问题的回应,我想哈瑞尔会不会也是重重的点头或者摇头或者干脆一句话都不说。
但他没有,他十分干脆地开口了。
“我难得回家一趟,结果那些老朋友都没什么好脸色,实在是让人失望而且想不明白。”
“你做了什么坏事在大家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糟糕印象啦?”
“我可没做那种事,即便在还没加入地狱骑士的时候,严于律己也是我的行事风格。”
对我的提问,他有些自傲地哼了一声,但接下来妮卡一连串刨根问底的提问差点把他童年旧事全都挖出来,直到塔兰忍不住用那粗犷的嗓音说了一句“人们应当保有有限度的隐私”,妮卡才满怀遗憾地停止追问。
我在旁边听着,虽然弄明白了哈瑞尔从医生之子变成地狱骑士新兵的全部过程,可是到底为什么大家都不给他好脸色,我还是没能理解,或许是小镇居民的独特风俗也说不定。

离开了狭长的小道,外头就能远远地望见议会大厅的背面,这栋高大宽阔的建筑在小镇里就和它前头那个形状奇特的广场一样显眼。
看起来议会大厅的左右两侧和后面各有几扇方便工作人员进入的小门,这些门附近聚集着想要抄近路进去却又被守卫和路障拦住的冒失家伙。
我看了塔兰和哈瑞尔一眼,这两个人一点也没有想要从侧门进去的意思,脚步自然而然地朝着正门的方向移动了,他们身上的那股气势牢牢地把控着整个队伍的行进方向,没给我留下半点中途溜号的机会。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们这么死板地一定要走正道,凭着我的小技巧,从侧门早点溜进去占个好位置也没什么困难的。
妮卡也被两人的气势裹挟着,已经有五分钟没开口絮叨了,她一直在不停地假装咳嗽和四处张望,要么是在寻找一个连塔兰都没法阻止的话题,要么就是在找点能够满足她无穷好奇心的东西。
如果不是她那种“停不下来”的特质,我倒是很乐意分享一下我从老家一路走到这里的见闻啦,旅行本身就是个包罗万象的话题,也足够有趣,而且已经很久没人愿意和我分享了。
我瞅了一眼前面那两个高头大马的人,如果这场冒险持续时间很长,总有一天会不得不把他们当作饭后闲谈的对象吧,真希望我能习惯啊。
在我悄悄叹了口气的时候,妮卡忽然发出一声惊呼,但是又很自觉地把声音压低了下去,接着就小跑着从我们身边离开,朝着一个站在路边的矮小身影而去。
塔兰已经先一步跟了上去,哈瑞尔站着看了一眼,也跟上了上去,只有我还在眯着眼睛看清楚那到底是谁,大概过了几秒钟,我发现那应该是另一个地精,不过她穿得非常正式,乍一看人们会以为她是个矮小的侏儒。
我靠过去的时候,妮卡已经与那位地精女士攀谈了起来,和当初我们见面时不同,她先是很有礼貌地客套了几句,然后很明显是按捺住了激动的心情,问那位女士是不是也和她一样是来这里参加英雄召唤的。
或许是出于对妮卡的信任,那位女士在两个全副武装的男子靠近的情况下并没有表现出慌乱的神色,仿佛已经很习惯这种场景一样,咳嗽了几声就开口了。
“我叫窝巴,是居住在附近那个城堡里的大黄蜂部族派来和小镇接洽的外交人员,我们是有事想向各位冒险者求助,待会我也会在议会大厅那边发言,详细的事情可以等到那时候说。”
她的通用语虽然措辞很端正,却带着浓重的口音,我差点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妮卡倒是直接把兴奋写在了脸上。
“果然大黄蜂部族就在附近!我家的亲戚说啊,我也是大黄蜂部族出来的,还说大家都住在城堡里。我到这儿就是想回故乡看看,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绝对义不容辞!”
听完妮卡的话,窝巴女士沉静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看着妮卡的眼睛沉默了半晌,然后握紧了她的手。
“那可真是…太好了,有像您这样愿意帮助部族的英雄,实在是我们的幸运。我就直说了,我是住在外头负责帮部族接洽各种事务的,可就在最近,我看到部族居住的城堡里升起了象征危险的狼烟,这意味着城堡内出了什么问题,而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见到有人出来向我报告内部的情况,所以才趁着这个时候来到镇子上,想要请一队冒险者代我前去探查一番,确认一下部族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也许是因为太过激动,窝巴的口音变得更重,话语间还夹杂着几个地精语的单词。
“没问题,就包在我们身上!”
在我们开口之前,妮卡就已经抢先一步答应下来了。
既然窝巴说待会她会在议会大厅里发言,我就认为她是得到镇长信任的人好了,可是对她来说,遇到自称是亲戚的人是应该这么快就相信的吗?万一妮卡是个骗子那要怎么办呢?
我观察了一下妮卡的眼神,兴奋和狂热中夹杂着几分好奇,有点像我在某个研究室里见到的巨龙学者,这类人的特征是,碰到真正在意的事时,内心的真诚会表露无疑,或许窝巴也是看透了这点才相信妮卡的吧——又或许是因为地精之间不像人类那样习惯于尔虞我诈?
“那个城堡,指的可是尖钉骑士团的旧址?”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塔兰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窝巴听到之后立马点了点头。
然后,塔兰和哈瑞尔相互看了一眼,就把目光全部投向了我这边,一副“我们已经决定接下这个任务,就你还有意见了”的表情。
“看我干嘛…我没意见哦?我一开始就说了我很闲,你们想去哪我都能陪着。”
窝巴见到我们四个达成一致,十分感激地和我们分别握了握手,诚恳地说接下来还是要按照英雄召唤的流程,去议会大厅里发言,看看能不能请求到更多的援助,也请我们一同前往。
有了窝巴的帮忙,我们顺利地从侧门进去,在议会大厅的坐席被占得满满当当之前,弄到了几个前排的好位置。
抛开突然接下的任务不谈,这个结果倒是挺和我心意的。

议会大厅内部的构造很单纯,除了为工作人员准备的后台休息室和办公室以外,就是一个由略高于地面的主席台与大排座位组成的宽阔礼堂。
侧门附近有通往上层的阶梯,上面应该是住房和钟楼之类的地方吧,因为是与现在的活动无关的区域因而被封闭起来了。
熙熙攘攘的冒险家们在发现前排的好位置已经被占满之后便无所谓地在大厅内走动,若不是守卫呼吁大家保持克制,有些人已经要席地而坐把这里当成酒馆来一场消磨时间的牌局了。
我不想太引人注目,在窝巴女士带我们进来的时候,我选了个没那么显眼的第二排的位置,可就算是这样,身边还是挤满了不认识的家伙,这些人放着第一排容易得到认可和接受任务的好位置不坐,非要和名字和身份都未知的女性并排,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塔兰虽然一开始坐了个标准的好位置,虽然平时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不过内敛的冒险热情总是会在一举一动中表露无疑。
当然,我才在左右为难的吵闹中待了几分钟,塔兰就谦虚地把座位让给了其他人,而他自己在人潮中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换位,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哈瑞尔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坐在我们凭着实力(或者是运气?无所谓啦)得来的位置上,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在某些人艳羡但是又不敢上前的眼神中和周围的人攀谈着。
妮卡毫不犹豫地选了第一排离主席台最近的座位,刚好就在离我不远的位置,一直对我叽叽喳喳就着大厅里的摆设和路过的人发表议论。
座位差不多焐热的时候,有个看起来不可一世的壮汉推开人群走过来,骂骂咧咧地要求妮卡给他让座,在妮卡明确拒绝他之后,他的嘴角翘了起来,据我的经验,满口的污言秽语即将决堤而出,就连已经坐到了远处的塔兰都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准备制止这场可能引爆的纷争。
可是妮卡的反应速度比任何一人都要快——她大概已经很习惯这种场面了——一团粘稠的糊状物登时就塞到了那壮汉的嘴里,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砰”,汁液在他的脸上飞溅,以巧妙的角度避开了鼻腔和眼睛,糊在他的脸上。
这人恼怒地把手摁在了剑柄上,妮卡只是哼了一声,而他也很快意识到这么做非常不明智:周围的人齐刷刷地做出了相同的动作,眼神满是轻蔑和嘲笑。
这人在一堆冒险者聚集的地方公然挑衅,是肌肉太多把脑子挤坏了吗…太可怜了。
我在座位上翘着腿看这出戏码会如何进行下去,可惜的是,那人的愤怒在这一大片冷嘲的眼神中迅速熄灭,很快便灰溜溜地从侧门离开了,我猜他大概不会想要参加这届英雄召唤了…说穿了,这样的人只适合当家门口的打手,而不是冒险家。
我叹了口气,而塔兰则是松了口气坐了回去,至于哈瑞尔从头到尾就没动过,他大概很习惯这种场面了吧?

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插曲,骚动的人群有了片刻的清净,而就在这个时候,主席台上传来清脆的咳嗽声,霎时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一位颇有知性感的中年女士站在主席台正中的席位,用清澈而威严的目光扫视全场,她旁边的位置上坐着的四位着装正式、种族各异的人纷纷向她点头致意。
在确认所有人都坐回了位置上,或是已经不再走动后,她开口了。
“布里奇尔镇欢迎诸位的到来!我是小镇的镇长格蕾塔•卡德妮娅。在这个一月一度的伟大时日,我们的小镇承袭多年前那位无私法师的恩惠与慈悲,召集愿意向身陷困境的民众伸出援手的英雄,并希望这份黄金般的精神能够永世流传!”
在一片鼓掌和欢呼声中,她的话语铿锵有力,语调的顿挫拿捏得很有分寸,听得出来这段开场白已经重复了无数次,不过其间蕴含的情感却依旧诚恳而真挚,我还以为这种活动都是例行公事,没想到这个镇长的话语里居然有种发自内心的重视。
“我知道诸位时间宝贵,因此我也不再赘述。就让我们进入英雄召唤的关键环节,请需要帮助的民众上台发言,而我和四位议员将会负责评估和记录具体的内容和报酬,并将这些任务分配给合适的英雄完成。”
镇长快速解释了一番规矩之后,朝着后台点头示意,便坐回了席位上。
掌声雷动的大厅也很快安静了下来,在沉默的寂静之中,伴随着一阵脚步声,窝巴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主席台上,开始用和我们见面时的那种语调和姿态陈述大黄蜂部族遭遇的危机。
台下的人们并没有意外或者骚动,而是分外安静地听着,看来那车夫说的,小镇和地精部族保持着正常的关系,这事儿倒是没骗我。
不知是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发言,还是过于忧心部族的安危,窝巴的发言到了后半段开始变得急促,口音也变得更重,很难听懂,一些人已经皱起了眉头,但镇长并没有打断她,而是待到窝巴的发言告一段落后,起身简略地复述了一遍窝巴的请求。
“窝巴女士的请求就是如此,我相信在座的诸位皆是身手不凡的英雄,那么是否有人愿意站出来一解大黄蜂部族之围——”
“着火了!救命啊!有怪物——!”
镇长话音未落,沉重的开门声忽然响起,伴随着浓烟和惨叫,一个浑身着火的人踉跄着从西边的侧门冲入了议会大厅,没走几步就倒在了地上。
我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但脑袋还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可是妮卡和镇长动的比我还要快,前者冲向了着火倒地的人,后者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大喊:“卫兵!快疏散群众!”
其他人如梦方醒之际,一股烈焰又从西侧门爆发而出,吞没了门附近的墙壁和地面,在那团耀眼的火光之中,我看到两个有着人形和蝠翼,浑身燃着火焰的身影。
不用说,冰冷魔力已经在我的手中聚集,而塔兰和哈瑞尔也不假思索地拿出了利剑和长刀,奔向前方。
旅行中出现意外并不稀奇,可是在一个看起来和平热闹的小镇里,我是没想到“冒险”也会来得这么突然,这么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