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美蘋果園
跑團活動區 => 苍空之下的高塔 => 網團活動區 => 冻土之花 => 主题作者是: 不朽食物 于 2019-02-07, 周四 22:2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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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3年 7月 3日
日本 东京
“那么,你意下如何。”
一名带着老旧的圆形墨镜的中年绅士站在你的面前,周遭风景仿佛置身于梵高的抽象画中,天上的群星、地上的建筑,所有事物都如同溶解的颜料一般混合。
他是一名妖魔,你不知道他是怎样找到你的,但你至少能够看出来他比你要年迈、更强大、更有作为妖魔的经验和阅历。他将你抓进魔窟,向你提出一个交易,一个对你来说相当有诱惑力的交易。他自称是“画伯”,希望你能够借助你的人脉和与梅家的联系寻找一件东西的线索,据说他寻找的东西就在某个血族手中。而作为交换,他会传授你源自伊邪那美、由妖魔世代相传的巫术,甚至帮助你扩展自己的魔窟。
“只需要帮我找到东西在谁手里,刚刚许诺的一切就是你的。”他重新强调到,随后举起手示意你看向四周,“而且我想,你现在并没有多少拒绝我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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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老狐狸盯上了。’
辩真已经完全警惕起来,在前一刻,他还在大街上散步,但不过是眨眼之间,就被对方掠到魔窟,占了后手——天时地利已失。
辩真虽然还在微笑,但是发角却有些黏在了太阳穴上。他平时自满的洞察力少有的碰壁了,虽不至于班门弄斧,但却也是同业相仇的地步……而且这个老人,不管是实力上,还是交流上……都很难缠!‘直接将我拉入魔窟的实力……还有利诱与威逼……’
毋庸置疑,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份一下就抓住自己和自己的身份的情报就已经确定了——人和亦离。
辩真微微半眯着眼睛,露出友好地微笑,很是真诚地说道:“好啊。听起来会是一个令人满意的交易。”
既然没有得选择,那就只能先顺着对方的意,选择最柔和的方式,用带着试探的言语。
“你……你们想寻找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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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钥匙。”画伯说道,“一把鹰爪模样的钥匙。”
与此同时,你能够看见,周遭的颜料聚合分散,在天空中组成一把鹰爪模样的金色钥匙。
“以你的能力和人脉,获知它的所在想必并非难事。”中年人随之露出笑意,你能够察觉到笑容之中隐藏的威胁之意。
“而且就算不论之前许诺的好处,这件事对你来说也有利无害,那枚钥匙事关吾等妖魔的再度崛起,我相信你能够做出恰当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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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如果是那么重要的东西,想来我不管如何都没法置身事外吧。”明明是又一次从利诱和逼迫进行的两重夹击,辩真却反而因此而镇定住了情绪!
和刚刚不一样,他这次真的将警惕稍稍放下了许多,不仅能做出微小的惊讶表情,就连手指也屈伸摊开来,用于辅助肢体语言展示自己的诚意。然而,思绪已然在他的心中转动,将画伯的言语联系在一起从而得出自己所需要的信息。
'若是一次只是保证,那么第二次追加就透露出这件事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
而之所以一下就知晓自己的情报,就说明自己在他们眼里对这件事的进展具有一定的价值。既然有价值,那就不会轻易舍弃。既然如此……'
想到这里,辩真又一次弯起嘴角,进一步进行询问和试探:“无论是金库里的财物还是盒子里的宝物,受用者总是只有拥有他的人。而那些挂载在物件上的锁又往往可以被外力撬开……这钥匙,难不成是用在门扉上的?……通往某个非凡尘的秘处。”
辩真转过来半个身子看了看周围和脚下,寻找更多这一个魔窟所展现着的特征,同时接着刚刚的话语试探起底线般追问道:“……你是外来人?你的世界看起来并没有被那位大人所影响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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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我只是离开过一段时间、一段很长的时间,但没想到现在的至尊竟然会是他。”
他眯着眼睛,虽然内心的情感并未表现在脸上,但当提起如今的至尊时,你能够察觉到怒意和恨意交织着在他的心中蔓延。
“你很聪明,但我现在不能告诉它真正的用处。”他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这把钥匙事关吾等妖魔的未来和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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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并不会太坏,因此辩真决定再微微深入一点。
“呀啊~既然是江户时代的老前辈的吩咐,敝人怎敢轻视此事?”辩真的语气依然显得轻浮,但却显然带上了敬语。
“既然是如此重要之事,希望您能告诉我更多的信息啊~。”辩真稍稍眯起眼睛,开始真正意义上的谈条件:“至少再告诉我一点,关于那个拿着这把钥匙的血族的消息吧?”
“而且,”辩真轻笑着将手摊开:“此刻我的魔窟和巢穴联结,而如果突然断开的联系也会令人起疑。但敝人不过一介新生的晚辈,要是被抓到了之后严刑拷打,又用饥饿相逼,别说咬紧牙关,恐怕连牙齿也不会有了吧?”
连 自己 都能作为谈判条件,辩真在开始获取情报前,索要起了第一份定金:“这件事,您不希望那位至尊也知道吧?如果可以,还希望老前辈您先给点帮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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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中年人笑着说道,“就算你不说,我当然也会给予你一定的帮助。”
随即,中年绅士便从魔窟中取出一只漆黑的鬼面具,“这是我提前为你制作的面具,它能够使凡人在面对你时变得惶恐不安,还能让你的动作更加迅捷灵巧。”
“至于那名血族,我不知道钥匙究竟在哪个血族手中,但想必它的地位必然不会太低。”中年人说道,“但我不需要你去帮我拿到钥匙,我只需要你找到持有钥匙的血族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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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真面带微笑地接过了面具看了看两面的模样,尝试分辨着上面留下的神秘的力量。然后,他就没有再还给画伯的打算。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接着笑着说道。“「金钱与外物总会被夺走,身份与地位也并不稳固,唯有权与力长留人间。」”
辩真没法完全相信这个道具是毫无问题的——他没法确信对方是否会使用巫术留下手脚,因而他不得不再索要另一个条件:“我需要扩展魔窟,好应对任何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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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展魔窟并非一时半会就能完成。”他摇了摇头,“我们需要用人类的畏惧来浇灌你的魔窟,才能让它容纳更多的事物。”
“但我能够以吾等之母伊邪那美的名义向你保证,只要你帮我找到那把钥匙,我必然会给你之前所许诺的一切。”画伯严肃的说道,“这是我身为祭司所发下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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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画伯那向伊邪那美发誓的话语,纵然是辩真这样多疑的人也不得不将他的可信度提升了一个等级。何况身为掌握与伊邪那美相关巫术的祭司如此宣誓,更是难以怀疑。
因此辩真只能露出稍显惊讶的表情,妥协了这个事情。
“好吧……那么作为替代,能告诉我一些和现在那位至尊相关的信息么?有备无患。”他点了点头,退让起来,“然后,找到了钥匙的所有者之后,该如何联系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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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画伯面色不善的说道,“那家伙的真名叫做井上秋人,曾经是绵津见神的左右手之一。你还是年轻人,大概不懂我们那个年代的事情,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位现在被你们尊为至尊的人,只不过是个叛徒。”
“找到钥匙的位置后,到多摩川附近的龙神寺来,我会在那里等待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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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成为了至尊。”辩真不置可否:“实际上您说的这个事情,我在之前就知道了。”——在画伯开口表示自己离开了很久的时候。
辩真在言语中掺入半真半假的话语,一边点了点头:“可以预料的是,恐怕为您做事可能会引来那位至尊的不满,我更想知道,如何去避开他的视线,或是针对他的行为习惯,提前走好准备。”辩真微笑了起来,不免的有点期待,因为他开始准备下一个谎言。
“而且,我更对那位至尊为什么会被称为叛徒,又隐瞒了什么事情而感到好奇。”甚至于心中的捕食的欲望都在为那个可能存在的惊人的秘密而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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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用你自己的能力。”画伯说道,“他没办法进入原初梦境,梦界对我们来说是绝佳的暗道和藏身处。”
“至于为什么我要称其为叛徒。”画伯皱着眉头,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往日吾等妖魔之国崩溃的根源便是他,我相信英雄的大量出现肯定也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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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有了猜想,但听到您这样确信,还是令人惊讶。”辩真选择将画伯的话作为一种一面之词先记下来,毕竟用上了“我相信”这样词语的,一般说明没有实际的证据。但即使只是半信半疑,对于谨慎的他来说也不会表现出来,不如说,他反而会优先和对方建立良好的关系。而建立良好关系的最佳方式则是,有一个同样喜欢的事物,或者……有一个同样的敌人。
“纵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也许是身为同族的缘故,我觉得您的话语是的的确确可信的。不如说,”辩真几乎表现得和对方同仇敌忾一样了:
“他至今的表现也的确令人生疑。即使英雄只是我等的宿敌……但从那个帝国留下来的遗老,曾经辅佐与我等同族的君主,却弃妖魔们于不顾,甚至不去束缚和减少近来越来越多的英雄……如果说这样的人物没有意识到英雄数量过剩会对所有在黑夜里出没的生物造成的影响的话,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辩真向上伸出食指:“他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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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明白事理。”画伯笑着点了点头,表情缓和不少,似乎对你的表现非常满意。
“那么是时候决定了。”他再次说道,“你是否愿意为吾等妖魔的再度崛起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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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辩真伸出右手与对方相握,他的脸上留下了浅浅的微笑,不管他内心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但此刻他明确知晓着自己很难从这一个历史的浪潮里脱身而出。一切仿佛是命运的齿轮一样,精确地咬合着,将他推入故事的舞台之上。
“我愿意。”因此他只能选择自己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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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那么这件事我就放心的交给你了。”画伯点了点头。
随即,周遭用染料渲染的风景如同烟雾般消散、溶解在日光之中,等你回过神来时,已经出现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周遭的人来来往往,似乎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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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真顿了一顿,然后继续如同被带入魔窟之前一样毫不在意地继续行走了起来,仿佛逐渐融入了人群,化作对谁来说都不过是背景的阴影之中——这是他身为妖魔的天赋,能随时潜藏在人群里去。
然而此刻他却并非如同之前一样寻找猎物,“……又得去见她了……”发出不知道是习惯还是不适应的模棱两可的语气,辩真有目的性地朝某个方向前进起来。那里,是梅家的地盘。从一开始就被点出要借用梅家的人脉,就已经大致排除了梅家有人掌握钥匙的可能性。
“不过,这次交易也是情报。”辩真喃喃着:“……希望不要太麻烦。”各种意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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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家的宅邸坐落在汤岛天满宫附近,宅邸被梅树环绕,显得美轮美奂。
当你来到梅家宅邸门前时,时间还是下午四点。正当你来到门前时,一名血仆从梅花树的阴影之下浮现而出,“辨真兄,好久不见。”
你认识这名血仆,他叫做新谷涟,是受梅家器重的一名血仆,当你来着梅家之时,甚至听说他可能被授予成为血族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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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君,好久不见。”辩真的语气十分温和,眼也笑得如同月牙一般。
“别来无恙……虽然我偶尔也想闲聊一下,但是这次情况不太一样。大小姐在家吗?”他稍显可惜地把语气稍稍压沉了一点,微微眯起眼睛里漏出天堂之眼(Eyes of Heaven)那堪如刺人的金色,改变的模样和情绪落差出他所提到的事情可能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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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来辨真兄是被什么麻烦缠上了吗?”新谷涟笑着说道,“顺便,我还是挺介意别人窥探我的隐私的,可以麻烦你停下来吗?”
你的天堂之眼使恐惧之影重叠在你的身上,察觉到你眼神中的异样光彩和恐惧虚影的新谷涟很显然知道你正在干什么。
短暂的审视目前只让你得知新谷涟的美德是忠诚,恶念是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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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展示了一下,辩真立刻就停了下来,收回了刚刚的返祖能力,露出看着真诚的歉意表情低头道歉:“对不住呐,事情就是如此麻烦,所以才更需要谨慎一些。”
而后辩真又笑了笑:“作为歉礼,就让我也告诉你一些事吧。”
他说着靠近了新谷涟一步,低声说道:“常言乱世多英雄,但丰功伟业者得道多助。”尽管辩真的话语听上去只是普通的警句,但此刻却蕴含着另一句真正的含义:
'东京将乱,若你渴望更多的功绩,那便多拓展人脉,那会比以往更加有用。'
同样的,在这样的含义下,辩真的第二层意图也很显然 : 只要新谷涟不介意,基于情报商的原则,辩真也可以成为新谷涟的人脉之一。
而仅仅说完这句话后辩真又微笑着后退回了原位,一如来时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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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新谷涟笑着说道,“辩真兄说的不错,我当然也有此意。”
“但是,先暂且不提这件事。”新谷顿了顿,继续说道,“大小姐自然在家,但辩真兄是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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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情报交换,有不得不依靠梅家的事情来了。”辩真笑了笑,没有深谈:“和那位摄政王,还有当前局势相关的。”虽然辩真确信新谷涟可能是信得过的,但是在不明确他忠诚的对象是否真的是梅家,或者说——不清楚他是否在‘说谎’的情况下,辩真选择了适当的透露。“因为稍显麻烦,所以不能和往常一样只是简单汇报就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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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新谷涟点了点头,“行吧,我先带你到休息室等候。如今夜幕尚未降下,知美行大小姐尚在沉眠。”
新谷涟一边说着,一边开启宅邸的外部大门,带你走入其中。梅家的宅邸一如既往的繁花似锦,无论是建筑结构还是装饰品都隐藏着不少玄技,让你不免有些脚下不稳。
最终,新谷涟带着你来到一间小房间内,帮你送上一壶茶、一碟餐点,随后问道,“看你的神色,似乎是缠上什么麻烦了?要是不介意,先跟我讲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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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在沉眠?那么不打扰她也好。如果可以,就请替我联系宗一郎老爷吧。”辩真摇了摇头,相比那位不好摸透的大小姐,或许宗一郎家主更好交流……他也不是没有这样想过。
辩真显而易见地轻叹一口,坐了下来:“也不只算是我的麻烦了,要说的话,这和我们所有人都有关。”他露出仿佛只是一个普通地为局势而担心的人的表情,一边轻啜了一口茶,开始带着忧愁地说了起来:“有一个江户时代的老家伙不知有什么情报源,对我了如指掌。他说他要改变东京的格局,所以要我或梅家做他的情报源,如若不然,明年的樱花我就看不到了。”这话里半真半假,虚虚实实,却是实实在在的。
“只限于我就是了。”辩真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然后吃起了茶点,一边轻轻哼着歌谣:“樱树之花,何时绽放?山麓庄中,何时绽放?樱树之花,何时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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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新谷涟点了点头,“宗一郎老爷大概没有时间,他今日估计还要去摄政王那边处理公事。”
“江户时代的老家伙的话.....是你的同族?还是一位血族?又或是其他的什么存在?”新谷涟好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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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真笑了笑,露出是介于忧愁和庆幸之间的表情:“既是江户时代的老家伙,又会冒然找上我,除了是那个帝国时代的同族,还可能会是什么其他的人呢?”
“宗一郎老爷被叫去处理公事?那看来要很久才会回来了。涟君,最近大小姐心情如何?”眼见选项只有一个,辩真也不得不先行探路了。
同样的,辩真意识到距离能交换主要情报的时间还要很久,于是他决定一转攻势,开始和新谷涟攀谈起来,看看梅家家里最近有什么变化和事情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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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最近,看起来有些忧愁。”新谷涟摇了摇头,略带担心的说道,“或许是因为宫廷上的政见纠纷,最近这边的局势看起来有些紧张。尤其是前田的当家与宗一郎老爷......嗯,这种闲话还是不讲了。”
“总之,那辨真兄可还真是惹上麻烦了,那些想必老家伙各个都是难缠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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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辩真点了点头,神情深邃:“不管是这个还是那个,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执着于过去的骄傲。殊不知,这些年,就连凡人都改变了很多。”
他略带深意地说着:“瞧啊,他们即使没有翅膀,也能翱翔于天。瞧啊,他们虽然没有鱼鳃,却能深潜于海。瞧啊,他们虽然无力,却能占领世界。”
“也许再过个百年,真正带领世界的,说不定反而是看上去最弱小的人类。”辩真放下喝光的茶,神色再次悠然如常地微笑:“罢了,暂且不提这个,不如说说你吧?我听说涟君很快也要被接纳进血族了,看起来我还得先送上一句祝福的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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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辩真兄对这些老前辈有不少怨念。”新谷涟说道,“没错,是宗一郎老爷的决定。”
与此同时,也快到太阳落山的时刻了,新谷涟看了看时间,对你说道,“看来时间也快到了,我先去通知大小姐吧。辨真兄还请再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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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麻烦你了。”辩真笑了笑,看着他离去。脸色却一变再变。
那不是因为新谷涟温和而不冒犯的聪明十分难缠而变的,因为这样的人,只要明白他想要什么就很好相处。令他迅速处理情绪变化的,是那位不好懂的大小姐。
辩真再一次将自己的情绪整理,把刚刚半真半假的慌张和急躁收于无物——他知道这对她不管用——所以他现在流露的,是一如往常地商谈情报交换的平静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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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新谷涟便回来,领着你去见大小姐。
那是一间不小的会客厅,正前方是一处低台,大小姐就坐在上面。
待你进入且入座之后,大小姐便开口问道,“好久不见,八手辨真。我听涟说,你有要事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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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真原本等待新谷涟离开再开口——如果他真的打算离开——否则也就只好当着他的面与大小姐再一次叙述。
仿佛千人千面,辩真此刻反而是言简意赅地用着另一种说法:“是的,山雨欲来风满楼。江户时代结束时从妖魔帝国离开前往其他陆地的老妖魔回来了,他自称画伯,打算借用梅家的力量帮助他寻找龙形的金钥匙,只因为这可能在其他势力高位血族的手上。他逼迫我作为和你们之间的情报站,试图在情报上成为我们的盟友。”同一件事情,不同的说法展现不同层面,往往会使得它看起来就像是两件事
他甚至开始在言语里掺入模糊不清的推测,通过别人的“位置”,诱导着对方的思考和决定:“这把钥匙根据推测是应该是某种容器的开锁器,而那内容物很可能是可以改变妖魔的现况、抑制剧增的英雄继续泛滥的糟糕情况的东西。但是更具体的,是什么,或是容器在哪里一件事,由于那位自称画伯的妖魔还未信任我,因此也没有和我说明。所以……”
辩真伸出了一只手,手心向上张开,用这样的肢体语言代表着‘服从对方的决议’和‘征求对方的同意’等含义,同时说出了打算打到的目的和建议:“我想和梅家就这件事建立情报上的交换,我用那把钥匙的线索,换取那个老家伙的信任,然后将从这份信任中得知的‘容器和内容物’的情报,以及其他对梅家有意义的情报回馈回来。”
也就是说,是情报买卖的投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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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至于我说的话语的真实性……”辩真观察着知世美大小姐的表情,做出了补充:“他自称画伯,是因为他的魔窟特征十分鲜明,就如同油画一般糅合多种颜色。除此之外,他还有着十分强大的实力和仪式技术,有着东京人的口味和模样……即使不是锦津见神大人的左膀右臂,也必然是那个时代的遗老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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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仔细观察着大小姐的表情,能够感觉到她似乎相当劳累和心烦。
“......”大小姐思索片刻,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情,“你确定自己所言无误?......那他可曾有提到过关于井上大人或者绵津见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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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定。”辩真言之确凿:“他直言过井上大人的姓名,可以看得出来,他把自己置于和井上大人相等的地位,而且……他很讨厌那位大人。”
言语间,辩真谨慎地做出了推测,以此来诱导知美行大小姐:“不管要用在何处,想必他和与他相关的情报,定能为宗一郎大人带来不小的帮助吧?不知……大小姐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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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得告诉宗一郎大人。”知美行思索片刻,对你说道,“如果可以,我们还需要见他一面。你还能联系上这位画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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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事情将成,辩真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需要情报才能再见到他。而且,我尚未清楚他对于总一郎大人的看法。”
辩真谨慎地选择词汇,限制着情报的通道:“虽然对方看起来对梅家没有恶意,但毕竟是江户时代的妖魔。对现在的时代也会有些许微言。所以就在下看来,最好还是先进行一些交易,再在之后直接会面会比较保险。”
言至此处,他顿了顿:“到那时,也许我也掌握到了更多与画伯有关的情报。”辩真这言下之意,就是建议先进行不见面的情报交换和交易,在愉快合作后再见面,以此来为双方争取到更长远的合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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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美行大小姐沉思片刻,“这件事事关重大,你还跟谁说过这件事?如实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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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只有在场的我们三个。”辩真看了一下旁边的新谷涟,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紧接着朝他微笑了一下,就又看回大小姐,神情一如既往地略带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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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谷涟朝知美行行礼,随即答道,“大小姐,辨真兄先前也跟我讲过。”
“嗯......”知美行说道,“这件事需要告诉家中长辈,你们两个留在这里不要离开。”
话音刚落,你便看见知美行化作一股青烟,消散在空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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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辩真稍稍后退,轻轻拘礼。
随后辩真再次看向新谷涟,对他无奈地笑了笑:“大小姐果然心情不好……不过,宗一郎大人出门,另一位远游,大小姐所说的长辈是……?”他露出些许疑惑,毕竟那段时间,还不足以让他了解到平时绝不会轻易涉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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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大小姐所说的是族中祖父。”新谷涟稍加思索,对你说道,“那位大人如今依然在沉睡,但那位大人应该是与你所说的那名‘画伯’同一时代、甚至更加年迈的人物。我相信大小姐一定是有什么考虑,或是察觉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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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真的眉头轻轻压了压,又很快在他的自制力下舒展回去,以免被新谷涟看出他的些许动摇。
二分之一,不,三分之一大小的砝码,是否能够破坏这多方的平衡呢?他如此轻轻计算着情报的重量,一边接着开口道:
“察觉到了什么,是指什么呢?”他仿佛只是闲聊般渡过这个时间却又好像十分重视新谷涟的回答一样,露出漫不经心但却有些邪气的微笑:“足以唤醒沉睡的长辈的,引发东京震荡的事件要到来的气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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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此事重要到让大小姐愿意去打扰沉睡中的长辈。”新谷涟皱起眉头,对着你说起自己的猜测,“辨真兄,你所言之事想必并不简单,那位画伯想必也不是什么平平无奇的人物。”
“正如你所说,恐怕夜幕下的世界不会再这样继续平静下去。”新谷涟望向你的双眼,眼神中带着估量与难以掩饰的疑惑。
“若能够合理应用你所提供的情报,说不定也能够提升我们梅家在宫廷上的话语权。”新谷涟继续说道,纵使还未真正成为一名新血,但很显然他已经将自己视为梅家的一员了。
“辨真兄,我知道你与大小姐关系不浅,也知道以你的聪明才智想必也不会无法看透其中的关键。”
“如若有一天,命运要求你在血之母和暗之母中做出选择,你会如何选择?”
很显然,新谷涟此问是想要你回答,你究竟是更珍惜与梅家——或者说大小姐——之间的纽带,还是更珍惜与同族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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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命运已经安排了选择,那它也必然已经安排好了答案。”八手辩真的微笑依旧,仿佛已经做出了选择,又好似从不做出选择。
“况且,我一直很珍惜与大小姐之间的血之联系,也十分敬重大小姐的恩情。因此,我向来是相信的,血之母和暗之母之间,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辩真打着哈哈,只是单单用已经发生过的仪式和尚未明确的真理回答。很少有人能从辩真的嘴中听见真诚的肯定,因为他从根源上就深知言语所能带来的恐惧。
“还是说,涟也是那样的看法吗?认定我们所侍奉的伊邪那美大人,并非同一位的神明大人?”
辩真反问着,但实际上却是将另一个回答抛给了对方——“信赖的建立,是互相的。” 他一边露出惋惜的表情,一边叹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还真是可惜呢……”
“要是能和涟君拥有更亲密的伙伴关系,互通我们的想法和情报,说不定可以更好更快的解决当下要面临的问题。”
辩真露出无奈的笑容,却逐渐靠近了新谷涟,像是耳语般在他身侧低语:“毕竟,如果能在涟君受拥前多为梅家做份功绩的话,想必宗一郎大人也会很高兴的吧?说不定能自己选择自己想要服侍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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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涟似乎对你的提议有所意动,“辨真兄,你的提议确实不错,但还请容我三思。”
讨论到现在,时间也已过去许久。与此同时,那位梅家的大小姐也伴随着一股黑雾重新出现在会客厅的低台上。
“辨真君。”她喊了一声你的名字,“你所带来的消息正和长辈之意,正如同当初天照派乌鸦为神日本磐余彦尊指路,如今就仿佛是伊弉冉尊派你来为梅家报吉。”
“族中祖父已为此从长眠中苏醒,你记好我接下来所述之事,并将此事替我梅家传达给那位画伯。”
“他所寻的龙钥本来是由我梅家保管,但早在明治四十年,那龙钥却突然凭空蒸发、不知所踪。”大小姐说道,“但无论是用巫术还是世俗手段探查,所能得到的都只有一个词。”
“不如归”大小姐在谈及此物时,不由得了皱起眉头,“虽然知者甚少,但这不如归正是如今的东京之主——那位摄政王井上殿下的党羽,无论是夜幕亦或是骄阳之下都颇有势力,并且成分复杂、行事诡秘。”
“若他想要那把钥匙,最好去搜寻不如归的踪迹。”大小姐继续说道,“另外,告诉他。梅家想要他知道,我等梅家仍尊绵津见陛下为神,汤岛天满宫的封印,也依旧完好无损。若时机合适,梅家希望能够与他见一面,共议未来。”
“就这样吧。”大小姐点了点头,随后转过头对涟说道,“涟,此事我们族中尚且不方便直接出面,依我所见,你的初拥稍且延后。我命你从现在开始与辨真君一同行动,为画伯一事提供助力。”
看来新谷涟在梅家确实备受重用,能够让知美行大小姐愿意将如此重要的事务交给他一介凡人,恐怕他也并非是什么普通的凡人,或许还藏着什么你尚未看透的秘密。
“遵命。”涟对大小姐的命令并无抗议,“看来接下来要多加关照了,辨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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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啊!秘密!多么美味的词汇!
饥渴的感觉在辩真的心中一闪而过便被抑住,尽管新谷涟此刻仍是人类,但他很快、很快就不再是了。
何况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辩真半眯着眼睛,好将眼神藏下般对新谷涟微笑:“我才是,要请涟君多多关照啊。”
而后他才对大小姐轻轻揖首:“如大小姐所愿,我便如此传达给画伯了。只是不知……这不如归究竟是何种组织?”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如此哀怨又缠绵,又好似杜鹃啼血般冷切。”
“这名字听起来……可真叫人不安呐~!”
若是寻常组织,辩真恐怕要将其当作什么文学社团,但联系上井上秋人后,却教辩真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就好像明治小说家德富芦花所写的那本同名的有名小说《不如归》中提到的那样——
“命运的陷阱默默地在那里等候着。人不知不觉地向它走过去。虽然说是不知不觉,但是走过去的时候会逐渐感到一种冷气,谁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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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如归是如今的摄政王的党羽,东京黑暗之下的织网者。”大小姐说道,“成员成分复杂,不仅有我等血族的同胞,甚至还有为数不少的凡人、狩魔人、甚至是你的同族。”
“在日光之下,他们是日本如今数一数二的商会,名下有诸如杜鹃药业等企业。在夜幕之下,他们是摄政王的忍者与密探,行事诡秘,难寻踪影。”
“若是想要抓他们的尾巴,我建议你从日光之下着手。”大小姐缓缓说道,“这是只有你们无惧白日之人才能办到的事情,也正好是我等血族的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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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が西向きゃ尾は东(理所当然的)。”辩真低笑着说着双关语:“既然他们在夜幕下警惕非凡,那么白昼时就不免露出马脚。”
“但常言道,木桶的水从短边漏。”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知美行大小姐躬身作礼,除了请求,那同样也是要告别的信号:“还请梅家这边收集一些不如归商会最近的商业行动,或是其中有一定权势的凡人,我会尝试从这些地方开始接近和探查。”
“至于此刻,”辩真望了一眼幽暗的天色,“我会先去找画伯。”
他说着又微笑起来向大小姐致歉着:“考虑到避嫌等缘由,在下只能孤身前去相会了,还请大小姐多多包涵。”
毕竟无论是两头藏话,还是保持自己的中间人优势,抑或是避免画伯意识到自己的立场很靠近梅家……把情报渠道握在手中,才是辩真的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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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你迎着夜色来到多摩川,并在路上稍微花了点时间饱餐一顿。
画伯让你去的龙神寺就位于多摩川旁,远离市区,背靠着一片竹林。越过鸟居,你便能感受到此处地脉中涌动的灵气,看来与汤岛的天满宫类似,这座寺庙也是一处灵地。
但奇怪的是,虽然是大多数修士、术者所梦寐以求的灵地,这座寺庙却看起来有些荒废,佛寺的木门半掩着,从中外泄出一丝寒气。
朝着竹林中望去,你能看到数双昏黄的眸子藏在层层叠叠的竹叶之下,凝视着你。
“你来了。”一道声音在你的身后响起,“看来你已经从梅家得到一些线索了?”
你回头望去,那位画伯就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一边翻阅着报纸,一边抿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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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安抚稍许雀跃的饥渴,又或许是想要混淆画伯对梅家的认知,辩真在路上多花费了一点时间狩猎。
正如他所需要的那样,凡人在噩梦中揭破了自己的谎言,并从中得到了不可说谎的教训。而他,则稍许填饱了一点恐惧的肚子。
但才从梦境中离开,来到这片寺庙时,原始本能的直觉又令他稍许紧张不安起来。
寺庙,灵地,受凡人敬仰之地,在蒙受了芜秽后,此刻便逆转为非人的领土。即使不知晓那些眼眸下隐藏的是何物,辩真也能感觉到某一支怪物的族群存在于此的痕迹。
画伯并非单独的,他们人数众多。
辩真将不安和猜疑压下,向画伯投去微笑。
这不是好事吗?毕竟他们是一伙的……至少现在是这样。
“不负所望。”
“您要的线索,我已为您寻来了。”辩真没有更近一步,他按住胸口说道:“我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但他却没有急着说出口,而是明显表达出迟疑地态度,一边看向竹林的视线。
“只是不知,您是想要在这里听……还是在梦界听?”
那问话,既是在询问这群竹林中的视线是否可信,又是在探查他与这族群的关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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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多虑,林中乃是我等妖魔一族的盟友。”画伯说道,“不过,介于你身上的血味太浓,还是不要太靠近它们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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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味吗……”辩真若有所思,但随即露出无奈的笑容。“那可真是难办呢。”
“虽然不可否认,如果 我们 要和那位摄政王对上的话,正需要这样的帮手。但是……”
辩真无形间把自己和对方当作同伙般,向前一步拉近了距离,声音则不可避免的小声下来:
“哪怕顺从的狼犬在前方肆意跑动,但紧握住绳索的,仍应是后方的人。这一点,还请画伯大人考虑好了。”
仿佛是离间,又仿佛只是单纯的谏言,辩真而后便不再议论,再次后退了一步般开始说道:
“那么,我便先从坏消息说起了。”
“据梅家所言,画伯大人所寻的龙钥本由梅家所保管,但早在明治四十年,那龙钥却突然凭空消失不见,使用各种手段调查的结果,都直指那位摄政王麾下一家名叫‘不如归’的势力。”
“——而这不如归的成分复杂、行事神秘,无论黑夜白昼都有行者……恐怕不只是血族在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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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归......”画伯若有所思的低声复述到,“这么多年过去,又改头换面重新出世了吗......果然如此,他们之间果然有着些联系......”
“坏消息我知道了,那么好消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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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头换面吗……”辩真露出好奇的面容,但却暂且不打算深入,只是一拱手:“与之相关的事情,还望画伯大人之后能再告知于我,而现在……我还是先向画伯大人传达好消息吧。”
“只是……”辩真虽然放下手,但眼睛却笑了起来:“这好消息想来画伯大人也已经知晓一些了。”
辩真虽然仍是微笑,但话语中却藏了点机锋,他表露出自己早就推测画伯应该知道了某些程度的情报这一件事。
好在,此时算不上打机锋的时机,辩真也算不上那种喜欢把所有事情都当作谜语藏着掖着的人。
他顿了顿,在引起画伯不满之前继续把话说全。
“……此次前去,梅家之长也已苏醒。他通过晚辈的渠道向画伯大人传话:梅家此刻仍尊绵津见陛下为神,汤岛天满宫的封印也依旧完好无损。若时机合适,梅家希望能够与您见面,共议未来。”
辩真在传话时的语气一下严肃起来,连笑容都消去。但传话一说完,却又再次露出微笑。
“且不论在画伯大人看来,梅家究竟有多少诚意。但晚辈看来,梅家此番言语,也不无实言——”
他用手指倚住嘴唇,像是一位泄密者般说道:
“晚辈听来……梅家与摄政王的关系,恐怕并不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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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也从长眠中苏醒了吗。”画伯点了点头,“甚好,待我手头之事告一段落,我便会去拜访梅家。”
“既然此事涉及不如归,那单靠你自己恐怕力有未逮,若是有可以利用的人脉,就别继续藏着捏着了。”画伯望向你,那一刹那的眼神仿佛在看向一位老友,但很快又回归冷淡,“我很看好你的能力,这点困难难不倒你。”
“总的来说,你做的还算不错。”画伯放下报纸,起身拍落西装上的尘埃,“既然如此,就先给你点甜头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心抵在你的额头上,你能够感觉到一股力量流入魔窟,连带着魔窟的大小也开始扩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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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 在增长。
辩真位于原处梦境的真实自我舒展着阴影的双翼,魔窟在梦震中生出名为【常坠堕天濡血云渊】的新腔室。
“这是……” 辩真感受着另一个自己的存在,那并非是正常情况下由凡人的恐惧浇灌而生出的力量,而是由眼前的男人所 让渡 的传说的一角。
“感激不尽!”辩真低下头,按住胸口,像是行了军礼。
“我会尽力不辜负画伯大人的期许的。”
然而低下来的表情中,辩真却是一脸疑惑。他并非没有设想过对方会帮助自己扩展魔窟,但却未曾想过,是以这种有所 牺牲 的让渡的方式。
而从画伯那复杂的情绪来看,其中莫非还有什么隐情?
此时尚未打探的时机,辩真重新流露出悠然自得的模样说道:“晚辈到有些路子,大概还能打探点消息,寻点帮手。只是不知……那群半妖对此事是否会有兴趣了。”
“但在晚辈动身前,还恳请望画伯大人解惑。” 辩真又一拱手,像是晚辈请教长辈。
“请问这不如归,前身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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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画伯略加思索,对你说道,“告诉你也好。”
“这不如归在江户时便已出现,掌握着一种能够窃取我等妖魔之力的技术,并且利用这份技术敛财聚势。”
“不过在前代至尊绵津见神崛起之后,便销声匿迹,不再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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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取妖魔之力……吗?”辩真沉思片刻。
秘密,美味的秘密……辩真又一次闻到了秘密的味道。
那欲盖弥彰的行为,这卷土重来的不如归,其中定然隐藏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若是由我等伊邪娜美大神诞下八百万众神的神话属实,那这份窃取之力……又是否可以窃走其他亲族的力量呢?”
辩真顿了顿,突然间说出了一个有些骇人听闻般的猜想。
……只是,尽管有所想法,但奈何此刻仍缺乏证据,任何说辞即使并非谎言,也接近于蜚语。
辩真沉默了一小刻,就又笑着否定起了自己的无根的猜测:“不,也许是我多想了……那不如归,或许是畏惧了绵津见神大人的力量,因而才销声匿迹了。”
他摇了摇头,只是将一些已经存在的事实说出:“既然不如归能窃取妖魔之力,或许摄政王大人便是用这种好处许诺给他们——只是,不知为何摄政王大人会与不如归有所关联了……”
“不过,我倒是听说……那位血族的摄政王大人至今,仍未有过子嗣……也不知是否与此相关。”
八手辩真言至于此,却故意不再推论,只是轻一拱手,脸上又带着那副悠然自得的微笑,像是刚刚所提的,都不过是夜晚茶饮时的闲谈。
“此次…谨受画伯大人的指导了,无论如何,我等同为伊邪娜美大人的幼子,绵津见神大人若能复出,想来对我等也绝非无益。在下会尽可能利用自己的人脉去调查此事的。”
“时不我待,趁着夜色还不会太晚,在下这就准备动身,这里就且先行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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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你离开此地,留下若有所思的画伯。
第二天清晨,迎着朝阳,你来到一处位于东京湾附近的天主教堂。
这间教堂每天清晨都会在门口施粥布善,今天也不外如此。
你可以看见街区里的在码头工作的劳苦人和流浪汉们都排在教堂门口,等待着此处的神父为每一位需要帮助的信徒盛一碗丰盛的早粥。
你朝已经拿到粥的瞅去,这里施的粥不仅米多,其中还有不少绿菜和碎肉。
日日如此,想必也会耗费不少财力。
在这里施粥布善的神父也正是这间教堂的主人,一头金发编织成一根麻花样的长辫搭在肩头,是一位稀世的美男子,据说是从法国为传教来到日本。
因为这位神父的样貌和善行,这座教堂在本地街区有着相当不错的名声。
不过你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位神父,也是一名狩魔人。
他所驱使的力量不仅与神圣无关,反而更加幽邃、骇人,比起人类,更像是亲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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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也来帮忙吧~?”
一位头上点缀着白色的花朵,用胭脂轻做打扮的少女来到了神父的身侧,低声向他发出了询问。
她身着小袖搭配袴裙,紫色上衣纹着许多的箭羽纹。
……这位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八手辩真。不,此时的她,应该是叫做“筑城紫苑”的情报商。
像所有游走于势力与势力之间的其他人一样,筑城紫苑也有着不同的身份。
她发出更加接近于女性的声音,举手投足间就像是一位普通的邻家少女。然而她此刻和身为狩魔人身份的神父笑眯眯的提出帮助的一词,却是在双方心知肚明对方身份的含义下提出的双关。
这个词并不只仅仅代表着眼前的小事,还有事关二者潜在身份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