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兴之作Extempore,独一者The Matchless
他的皮肤如沙漠般枯黄皲裂,他的头发颜色像划过天空的云彩。他饱经风霜的双手如同屹立在沙漠的歪曲石塔般粗糙。
但他有一双属于人类的眼睛——淡蓝色的双眼,在那张憔悴的脸上显示着活力。
当他离开沙漠时,没人想和他扯上关系。于是他在城市广场上枯坐了三天。
第三天,一个孩子走到他面前,用她当做杯子的废弃弹壳喂他喝了口水。他郑重地接受了。水如同落在干涸大地上般在他身体里消失了,但他对她露出了微笑。
第二天,沙尘暴来了。他站在它面前,为了那孩子,他只说了一句话:
“不。”
沙尘暴消散了。
几天后,士兵们来了。陌生人走了出来,站在他们面前,说了同样的话。
“不。”
沙尘暴再次出现,把士兵们吞没了。
但是你已经知道这个故事了。你就像他一样,你来这里是因为你想了解更多。
跟我来。我可以给你看看他留下了什么。
即兴之作违背了“被造物”的每一条规则。它们既没有创造者,也没有始祖。每个弗兰肯斯坦都是由另一个弗兰肯斯坦缝合而生,每个塔穆兹都是由另一个塔穆兹命名和雕刻,而他们则不一样。独一者甚至并不总是由人类的血肉构成。在各种意义上,独一者都不算是一个真正的世系:通常来说,即兴之作并不是由其他即兴之作创作而来的。独一者就是这样——独特、孤独,它们之所以被归到同一个名字下,仅仅是因为没有其他任何分类能够概括他们。
在有些情况下,即兴之作会在自然界的愤怒中诞生的。圣火与暗火在任何创造与毁灭之中存在。当火山爆发夷平社区而创造出新的土地、野火将古老的森林化作灰烬而为新的生长扫清道路时,圣火便在物质世界中显现。在另一些情况下,圣火可能会将自己作为一个新的魔像束缚在一具相对新鲜的尸体之中(有时不需要尸体也行)。火风暴或许是完全非自然的存在,但它们也能自发地创造出独特的魔像。
当在本应(相对)常规的创造过程中出现错误时,也可能创建出一个即兴之作:譬如说,当一个弗兰肯斯坦没有意识到他的创造物有一部分来自非人类时,当一个塔穆兹把他的创造物埋在闹鬼的墓地里时,当一个无肉者使用古老的遗物来构建她的后代时,等等。如果这个仪式没有彻底失败,它可能会产生虽然一个不是尸祸,但也肯定不是其创造者世系的造物。
在更罕见的情况下,当某些其他力量介入圣火时,也可能会创造出一个即兴之作。比如有一个痴迷于生死界限的一个法师试图复制维克多弗兰肯斯坦的实验,或者一个狼人试图向尸体灌输精魂能量来像腾格里的神话所述般令其复苏,这些尝试最可能的结果往往是让尸体变得惨不忍睹或是直接引发一次火风暴。然而,即使这些潜在的创造者在某种程度上取得了成功,他们的造物也不太可能是一个“正常的”魔像。她会被另一个世界的能量所触碰,被古老的诅咒所玷污,或者背负着超越普通魔像的经历。
所有即兴之作的唯一共同点就是它们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个人都注定走自己的路,无人指引。如果一个即兴之作运气好的话,她可能会找到群愿意伴她同行的人,但她总是要努力克服她那可怕的、让人疏远的差异。其他的魔像可以依靠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的仪式来创造他们自己的后代,而即兴之作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创造另一个魔像。即使她能做到,发现创造后代仪式的唯一方法的路上也可能充满了痛苦而危险的尝试和错误。独一者不像其他魔像那样拥有水银记忆,因为他们的世系在水银记忆中并没有体现。
出于同样的原因,即兴之作经常担心他们无法达到新的黎明。即使是那些奇怪的无肉者,也能找到其他无肉者成为人类的证据:他们可能通过水银记忆发现得到救赎的无肉者,或是从其他魔像那听说相关的故事。即使一个即兴之作遇见了一个曾经是独一者的救赎者,这也不能保证她有通往人性的道路:某一个即兴之作能够变为人类,并不意味着其他的即兴之作也可以。
即兴之作常常需要与自己那不寻常的特征、能力和残疾作斗争。像所有的魔像一样,他们是不完美的生物。乌尔甘人被精魂憎恨和恐惧;在他们的超然角色之外,奈普里必须与身体残疾斗争;塔穆兹有他们与语言的奇怪关系。但和即兴之作不同,其他世系的经历有迹可循,他们有自己的创造者或其他可能会在朝圣途中找到的导师,以及可能会遇到的其他同世系成员。即使是一个被他的创造者抛弃的魔像,也能很快学会理解他的血统的局限性,并努力克服它们。
即兴之作没有这些。如果她的骨头是火做的,那么她必须自己弄清楚如何阻止她沸腾的愤怒,以免它们烧坏她的血肉。一个有着独特的不平衡的体液的即兴之作别无选择,只能靠她自己驾驭自己奇怪的情绪波动的起起落落,学习什么会让她生气,什么能让她平静下来,一切都要靠她自己。世界上没有其他魔像能告诉即兴之作如何求生。
历史
即兴之作世系没有历史:不存在“第一个”即兴之作。他们没有创造者,没有始祖,也没有创世神话。众所周知,即兴之作的存在和魔像本身的历史一样古老(甚至更为久远)。然而,由于大多数即兴之作都是自发产生而不是被有意创造的,所以它们缺乏文化记忆。现在的即兴之作并不是之前的即兴之作后裔。通常情况下,即兴之作本身就是他自己这一世系历史的开始和结束。
一旦他们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孤独,并发现“即兴之作”只是一个被其他的被造物用来概括这些独特的魔像的标签时,大多数即兴之作就失去了对他们历史的兴趣。如果揭探寻你血脉的过去没什么可能让你学会任何关于你自己道路的事,那么寻找这个历史又有什么意义呢?
奇怪的是,“正常”的魔像往往比独一者更关注独一者的历史。当即兴之作出现时,它们往往伴随着人类世界或被造物世界(乃至同时影响两者)的剧变——至少有些魔像是这么认为的。关于一个即兴之作是如何在庞贝古城被摧毁前诞生,以及魔像在通古斯大爆炸前漫游西伯利亚荒野的故事比比皆是。
即兴之作也有可能成为不朽者,永远迷失在人类的海洋里。对于他们如何完成伟大工程和实现人性,没有任何确切的模式,因此即兴之作可能会迷失方向。如果有某个被造物将要受到永远不死的圣火火花的祝福(或诅咒),那么它一定是个独一者,因为只有独一者常常打破魔像的规则。通过这种方式,即兴之作有时会成为魔像历史的守望者。他们可能会保持游荡,或是待在荒芜不会影响他人的荒野之中,等待着其他被造物的造访。
造物们
努阿达从来没有剥开过他的胸膛,也没有劈开过他的肋骨,但他知道他没有心,只有一片虚无,痛苦的虚无。他的圣火的火花像一颗孤独的星辰燃烧着。他内心的虚无保护着他,吞噬一切——包括火焰或子弹这样的危险,乃至于悲伤和痛苦的感觉——但他知道这虚无也在阻碍着他。努阿达成为人类的唯一方法是填补虚无,但他如何填补这无尽、无底而永恒之物呢?
厄里斯内心的圣火召唤着太阳之火,所以她永远不会真正地处于阴影之中。即使在晚上疲倦时,她也似乎被一团苍白的光包围着。厄里斯不平衡的体液使她对灰色的阴影有一种奇怪的厌恶。她努力去理解那些非对非错,非真非假,非黑非白的事情。当厄里斯能控制自己时,她会去做正确的事情,不去撒谎。然而灼苦带来了她黑暗的一面,那时她会变得狡猾和满心报复。厄里斯知道人性存在于她常在的两个极端之间,但不知道如何到达那里。
美子出生在大海里,在她的灵魂中灌注着大海的愤怒。她的眼角上不是泪水而是盐。闪电在她的指尖劈啪作响。她的声音就像飓风的声音。她必须努力平息内心的愤怒。有时她觉得自己的躯体就像一层薄薄的皮肤,掩盖着内心的风暴。有时,美子担心她与人类的联系太过脆弱,无法成为人类。
在科索沃,斯诺从井底苏醒过来。他苍白的皮肤上满是黑色的刺青。起初,他认为这些涂鸦毫无意义,但多年来对着镜子研究这些纹身,他确信它们是一种语言。斯诺已经研究了几十种书面语言——他似乎对这些语言有一种不寻常的能力——希望找到一种能让他自己理解的语言,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运气。他最早的记忆是那口井里的寒冷、黑暗和孤独。斯诺没有关于他的创造者的记忆,也没有关于他身体前世的残留记忆,只有一种用他无法阅读的语言写在他皮肤上的史诗。
有一个小男孩想要一个能保护他的人。他梦见有个大哥哥教他打架,帮他做作业,告诉他所有关于女孩子的事情,当妈妈喝醉酒回家时,他要勇敢地面对她。他如此努力的梦想,以至于有一天,安东尼活了过来。他在那里待了很长时间,做了其中的一些事情,也待了很长时间,才提交了儿童保护服务机构的报告,结果那个小男孩被带走,交给了一个可以照顾他的人,然后安东尼不得不离开。有时他在清醒的世界里走来走去;有时他会梦游。安东尼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能尽快变回人类,永远回到他的兄弟身边。
体液:任何。即兴之作可能表现出四种“传统”体液之一——黄胆质、血液质、粘液质和黑胆质——但有些可能受到灵质(乌尔甘人的神秘体液)甚至油(无肉者的人造体液)的影响。有些即兴之作的体液更奇特——咸水、月光或灰烬。即兴之作的玩家必须在创造角色时决定角色的体液。
当然,与另一种魔像分享体液,并不会让即兴之作变成那一种世系的成员。理所应当的,受血液质影响的即兴之作和葛拉蒂不是一回事。她可能会把体液的基本原则——激情、热情、沟通和与人类的联系——引向一个非常不同的方向。过度活跃的即兴之作的乐观体液可能会少一些多情而多一些英雄气概,她的血液质以勇气和绝望来驱动他的行为。而一个与灵质相联系的即兴之作,可能与死者的鬼魂的联系较自然世界的精魂更强,并带有随之而来的性格差异。
即兴之作与灼苦的关系也是如此。虽然即兴之作的灼苦与她的体液有关,但几乎可以肯定,她与另一个有着相同体液的世系有着不同的表现。根据上面的例子,一个与血液质相关的即兴之作可能会发现在灼苦中她的乐观情绪逐渐消失,让她变得冷漠,没有感情,无法与人交流。一个带有灵质体液的即兴之作相较于发现自己被部分地吸引进精魂世界,难以和人类交流,服从奇怪的精魂命令,还可能反而与精魂世界隔绝,甚至疏远会产生精魂的记忆和激情。
与其他魔像的灼苦一样,有时这些灼苦会伴随着奇怪的残疾,如弗兰肯斯坦的叛逆四肢或塔穆兹的语言障碍,而独一者有时也会经历不纯粹的情感灼苦。一个充满黑暗的即兴之作可能会发现他的灼苦会使他的听力变得更敏锐,但会使他的视力变差,乃至几乎失明,而一个出生在海洋的即兴之作可能会被干燥和皲裂的皮肤所困扰,甚至失去呼吸空气的能力。再说一遍,这些症状是即兴之作所独有的。
非常罕见的是,独一者与全新的体液联系在一起,这样的体液在任何被造物身上都从未见过。每一个体液都应该包含一些人类经验的元素,以及与自然或元素世界的联系。之前提到过的体液就是一个很好的模板。就像血液质代表着激情、爱和关系,与空气元素联系在一起一样,“盐”的体液可能与悲伤、怨恨和自我毁灭的愤怒有关,也可能与干燥“元素”有关。
赠礼:即兴之作可以拥有本书中的任何赠礼,或者玩家和说书人可以一起创造一个赠礼,以反映角色与圣火的独特关系。《虚空》和《老大哥》这两个即兴赠礼的例子将在第三章详细介绍。
刻板印象
•弗兰肯斯坦:你认为你了解大自然的愤怒吗?你一无所知。
•葛拉蒂:你是一个非常棒的人。神啊,我真羡慕你。
•奥西里斯:我是唯一的一个吗?你们这种人应该受到学习。告诉我!
•塔穆兹:心存感激。我们之间的共同点没有你想的那么多。
•乌尔甘:和我走一会儿。
•无肉者:你可能不是由人类血肉创造的,但你仍然是由人类创造的。这说明了些东西。